“哦,托马来了!”上司看到他出来,催促他,“快来,神里社长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
    托马被这一喊搞得差点魂飞魄散,神里绫人有东西要给他?嗯?天呐?该不会是避孕套什么之类的吧???如果真的是跟色色有关的东西,他、神里绫人,当着他领导的面,来这一出事,他这份工作也就算是完蛋了吧?

    托马几乎是以踩在钢丝上下一秒就要摔死的心态,极力遏制着自己从神里绫人面前逃跑的冲动,一步一步缓慢地来到了神里绫人面前,艰难开口道:“您要给我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神里绫人从口袋里拿出东西,言简意赅道:“你的手帕,掉在车上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确实是他的手帕,淡蓝色的格纹布料,是母亲给他挑选的那块。

    “真是不好意思绫人,我这个下属是有点忘性大,毛毛躁躁的,如果在工作当中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,还请你不要碍着我的面子,”上司说,“该批评就批评,该指正就指正,也能帮他工作做得更好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的事。”神里绫人把手帕递给托马后,微笑朝上司解释道,“托马先生在您手下工作时一贯做得很好。这一次的合作项目也是因为您和托马先生的努力,才能够顺利推进。”

    “一块手帕而已,是那天聚餐结束之后,托马先生醉酒不小心掉在我车上的,今天恰好开会遇到了,就顺手还给他。”

    听起来简直无懈可击,有凭有据,既照顾到了托马的面子,又不着痕迹地捧了一下上司,同时也解释了自己为何特地在这里等人,三方都得到了合理的答案,完美无缺的逻辑闭环,如果不是那块手帕是放在他西装的内侧口袋里,没那么容易掉出来,托马没准就信了他这番鬼话,归根结底还是他收拾的不够利落干净,害得大社长特地来替他圆谎。

    只是神里绫人费心思编出了这一出谎言,他没有拆台的想法,顺着他的说法点了点头,甚至非常诚挚地朝神里绫人说出了感谢的话语。

    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安稳落地——私人物品的顺利交割,意味着他和神里绫人之间的承诺依旧持续有效。

    他和面前这位年轻有为社长,在上司的眼皮底下心照不宣地销毁媾和的证据,各自都心怀鬼胎,但面上不显,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,客客气气地道过谢,就跟任何一个普通交情的合作伙伴一样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呢?就在24小时前,他还在神里绫人的床上,承受着对方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。他无力发出呻吟,随后灼热的吻星星点点地落在身上,像是要烧起来一样。神里绫人咬人时应该是用了真劲,把他肩头那块咬破了皮,当时不觉得如何,结果他回家消毒时痛得龇牙咧嘴,心想狗东西肯定是属狗的,还是癞皮狗那一类型。

    现在,肩头结痂的伤口隐隐发痒,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扣弄,留下痕迹的当事人就在面前。托马看着他,神里绫人朝他体贴又疏离的笑了一下,是无懈可击的社交辞令。

    托马心下了然,他和这位社长,的确是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。

    “托马,你都快要结婚了,也是该稳重些了,”上司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到时候也要请神里社长来喝你的喜酒啊!”

    他答了声好,不出所料神里绫人的视线又落在他身上,他直接看了回去,不卑不亢道:“您还有什么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