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非牵着童唐下楼,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顷刻间将野蛮的面目收敛,步态悠闲,散步似的。

    出了大楼的门,通体漆黑的仿赛摩托停在道路中间。两人在机车旁驻足,他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只有一顶头盔,转身替童唐戴上,耐心地调试一番松紧,注意到头盔上沾染的血迹,随意抬手擦干净。

    他没多说没多问,迈开长腿跨坐在车上,双腿撑着地,修长峻拔的身姿有种青涩的阳刚,他回头看着童唐,布开罗网,等着童唐自己做选择。

    童唐考虑了三秒,跨过理性与感性之间横贯的深渊,跟着爬上车去,狄非随即握住他的双手,扣在自己腰上,俯身握住车把,说:“抱紧。”

    油门一拧到底,双缸发动机强劲有力,机车飞速驶离。

    阵雨过后的地面反射出斑斓的霓虹,车辆的尾灯像血色的流星,拖着余迹呼啸而过,将世俗的、尖锐的、破碎的统统甩在身后。

    童唐看着狄非在风里微乱的发,倾身靠着他的背,收紧手臂,任他把自己带去哪里。

    狄非表面上看来是个直率的人,实则他突然出现在童唐的生活里,而童唐对他的来路、身世、生活却始终看不清,就是这样一个人,童唐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给自己的是一颗真心。

    “好热,帮我把外套敞开。”狄非的声音散在晚风里,比平时更为轻盈。

    童唐乖顺地伸手,慢慢从腰腹一路摸到领口,狄非体格精健,腰线流畅,肌肉紧实,有些沟壑的胸口和腹部随着呼吸节奏缓缓起伏,牵着童唐的遐思潮汐般波涌。

    他别别扭扭地解开拉链,外套被风扬起,而童唐鼓噪的心跳几乎藏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随叫随到呢?”

    他本该问,你为什么跟踪我?出口却成了这样。

    “是我不对,习惯在工作的时候关机,以后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童唐心口麻麻痒痒,低声嘟哝,“算了,你那行当是该小心些,小命要紧。”

    狄非尾音微微上扬:“你在担心我吗?”

    原本童唐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要求他,既然说到了这里,也就顺势道:“当然担心,你刚刚差点打死他,他虽然死有余辜,但你会被抓去坐牢的。”